第四十章 有个便宜儿子

蛮杏出墙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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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未染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贺兰音护在她的身前,林子里刹那冲出来举着大刀的劫匪,这些人虽然都蒙着面,贺兰音依旧认出冲在前面的几个,就是方才茶摊上的糙汉子。

    君未染也认了出来,一口银牙咬的嘎嘣响:“二姐,这群人干的大抵都是这种龌龊肮脏的事儿,命就不必留了吧。”

    贺兰音虽未出声,眼睛眨都不眨划破冲到她马下来的人的脖子倒是给了君未染很好的解答,乌达兰早已跳下马来,身手虽不及贺兰音,对付前来抢他们行李的人却是绰绰有余。

    跟着他们过来的都是皇室宫女,自律性比寻常百姓要强些,自知逃跑等于没命,即便一个个吓的脸色苍白,也没忘了簇拥在一起,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捂住眼睛不敢看。

    前来打劫的糙汉子大抵是没想到能不眨眼就掏出一叠银票的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还有这般的本事,眼见自己的兄弟被折了不少,双眼登时就红了。

    “老大,”一个壮汉抹了一把浅在脸上的血水:“靠这娘们儿不好弄啊,咱们不少兄弟折她手里了,咋办?”

    那土匪头儿眯着眼睛盯着被人群围住的贺兰音,低沉着嗓音道:“妈的,这小娘们儿不要了,上箭!”

    那壮汉一愣:“啥?这就不要了?”他心里着实觉得可惜,像那武功还挺厉害的女人姿色本就难得一见,那个旁边更小的,那长相就更不得了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长的这么漂亮的女娃娃。

    本来瞧他们一行人柔柔弱弱的才起了心思,他也早就打算好了等头上的那几位睡过了再讨了这小娘子去,这会儿子说放弃就放弃,那心里是百般的不乐意。

    土匪头儿瞪圆了眼,一脚踹在他的腿上:“少他娘的废话!赶紧给老子去!”

    壮汉哎呦几声,恰巧一个被断掉的胳膊飞了过来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上,吓的他一个哆嗦,那是再也不敢含糊了。

    土匪头子阴冷的盯着贺兰音看了一会儿,伸手自怀里掏出一个长长的竹管,就着管口猛的一吹,一道尖细的声响便响了起来。

    与贺兰音等人杀红了眼的土匪们听到后,立即丢下刀,头也不转的跑掉了。

    君未染被君未染和乌达兰保护在身后,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然而还是什么都闻不出来,脑门上都出了汗,她急急的拽住贺兰音的衣袖,低声道:“二姐!完犊子了,我可能得了什么病,鼻子什么都闻不出来!”

    风沙逐渐袭来,贺兰音宽大的袖袍猎猎作响,她一手紧紧的攥着马绳,另一只手握着细长腰剑,滚烫的鲜血自剑身不断的滴入身下的泥土当中,她却似毫无察觉,只轻轻一抖,便将剑上的血迹抖了个干净。

    她脸色微沉,撕杀良久也未见她气息乱了一分,这与相同打了许久,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不时的还要呕吐一下的乌达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君未染登时鄙视的看了一眼乌达兰,又目露崇拜的看着贺兰音:“二姐,趁这群人逃跑,咱们赶紧走吧!”

    用三哥的话来说,就是二姐真是太帅了,君未染有的时候还很可惜,二姐怎么就不是个男人呢?

    那她肯定头一个赶着嫁!

    贺兰音看了她一眼,并不知道小姑娘心中所想,只是微微提了一下马绳,驱着马离她更近了几步:“一会儿若发生什么不对,你先走。”

    君未染一惊,就听见一道阴不阴阳不阳的怪笑声自旁边传来。

    只见那高耸入云的半腰树枝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色旧袍的男子,他闭着双眼,头靠神算仙尊白幌,灵气的面上噙着一抹讽意,生生的将那精灵的气质打了个粉碎,怎么看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此人正是瞎子夏侯,似乎察觉到众人投过来的视线,他嘿嘿一笑,一手掂着制钱,神叨叨的摇头晃脑好不惬意:“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天谴呐,来的可真快。”

    他话落,林子里向他们飞来了数十支弩、箭, 贺兰音拦在君未染面前,迅速挥刀一一劈断,然而跟着他们的一群宫女太监们就没那么好命了,一道道利箭入体的‘噗噗’声夹杂着尖叫声回响在整个山林之间。

    惊起飞鸟一片,那夏侯却是淡定如厮,得意的坐在树枝上面,好似这人间炼狱与他无关:“喂,这位姑娘,本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本道一件事,本道便保你们毫发无损,怎么样?”

    君未染怒斥:“大言不惭!”

    夏侯嘿嘿一笑,倒是没有说话,虽闭着双眼,却让人感觉有一股子视线准确的落在贺兰音的身上,而此时,土匪似乎因未伤到贺兰音而恼羞成怒,这会儿子飞过来的弩箭却是比之前多了三倍。

    君未染和乌达兰大惊,就在那箭飞至三人面前的时候,一直抿着唇没有说话的贺兰音突然转过了眸子,朝夏侯阴森森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激的那瞎子赶紧摸了摸手心里的制钱,不知是否因那句天命,夏侯瞎子愣是什么也没有摸出来,这会儿子连背脊都感觉冰凉凉一片。

    贺兰音突地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剑气如虹,竟仅凭一人之力刹那将那百来支弩、箭尽数劈断在地,骇的君未染都瞪大了双眼。

    此时,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奔来,夏侯暗道一声‘不好’,还未来得及顺树杆逃跑,衣领后领就已经被人给拎住了,他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心尖儿跳的直打颤,未来得及吐一口,双脚便离了地。

    夏侯嘿嘿笑了两声:“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这是意喻为何?”

    贺兰音阴笑一声,冷眼看他:“道士不是一直说我是天命吗,如此良遇,道士难道想要错过?”

    “嘿嘿,本道士突然又感受不到天命了。”

    贺兰音盯着夏侯冷笑,山林里不时的传来阵阵的惨叫声,似乎是在他们瞧不见的地方正在发生着令人心生胆寒的杀戮。

    马蹄声渐近,土匪们消失的羊肠小道的尽头逐渐出现骑着马匹的人,为首的身着青锻甲胄,胸前彩绣八宝图案,脸部轮廓刚毅非凡,虽眉眼纤长如女子,冰冷孤傲的琥珀双眼漠然的似天生带着威慑,所经之地,无人敢与其直视。

    一众铁骑扬起阵阵黄土,带着一股子叫人无法逃跑的硝烟味道,稳当当的停在了贺兰音几人的面前。

    乌达兰和贺兰音同声道:“皇兄。”

    眼前男子不是他人,正是哈亚皇太子乌达格多,他与乌达兰同父异母,长相妖艳,却是个十足的铁血汉子。

    君未染朝他露齿一笑,倒很是会看场合,福了福身,恭敬道:“皇太子哥哥。”

    乌达格多视线扫了一眼众人,最终落到贺兰音的身上,瞧着眼前那女子笑的明媚的双眼,干涸的内心如灵泉滋养,逐渐有了一丝的生机:“胡闹!”

    “若不将计就计,皇兄又如何能顺利的在这里接到我们?”贺兰音揪着夏侯往他面前一丢,“也断然不会遇到这样的人才来帮助皇兄了。”

    夏侯打了个激灵,脸色很不好看:“哎哎,这位姑娘,你这是几个意思?”

    她未答话,乌达格多无奈的看她一眼:“有什么话先回草原,这人,放了也罢。”

    夏侯脸上刚露出一丝喜意,贺兰音却笑道:“这哪儿成,皇兄,这可是阿音特地送你的礼物,不要也得要。”

    “那便收着,此地不宜商议,我们马上离开。”

    乌达格多带的人有限,便选择走了水路,一路之上除了那突然冒出来的一群土匪,倒也走的颇为顺利,而老天似乎也是在帮他们一样,特地放了晴吹了东风,正儿八经的日行千里了。

    打点好一切之后,贺兰音将夏侯扔给了君未染,先去屋子里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走到乌达格多的屋内。

    屋子里站着几位熟悉的兵将,见她来了,皆非常恭敬的右手握拳放在左胸上:“公主。”

    贺兰音点头,走到插着小旗帜的沙堆面前,沉吟一会儿,对着那一身藏青色衣袍的男子笑道:“皇兄,此次西江一行,为妹替您寻到了失散多年的妻儿,你可开心?”

    她话落,乌达格多的脸都黑了,一众兵将却都激动了起来:“公主,可是真的?”

    “皇太子什么时候娶的妻??”

    “哎笨死了,不娶妻就不能有妻儿了??”

    “哦哦,那人呢?人在哪儿!?”

    “对啊公主,王妃和世子都在哪儿呢?”

    面对一众眼巴巴等着吃乌达格多喜酒多年的将士,贺兰音终究没有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越想越觉得好笑,直觉得肚子都笑痛了。

    然而一干众将都急了,特别是性子急躁的孙二狗,要不是旁边的虎将拉着,怕是他的口水都要溅到乌达格多那黑如锅底的脸上了:“啥啥啥,公主公主你快说说,到底咋回事儿?”

    贺兰音笑的喘不过气来,一手捂着肚子一边拍桌子,紧跟在身后进来的乌达兰也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乌达格多冷冷的瞥了一眼乌达兰,吓的自家弟弟低下头,才无奈的拍拍贺兰音的脑袋:“笑成这幅模样,也不怕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