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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雅小心翼翼地觑了檀悦一眼，笑容带着几分涩：“即便是如此，阿姐也是令无数女子都觉着十分羡慕的人啊。”
“羡慕？”檀悦挑了挑眉：“羡慕什么？羡慕我嫁给了国师？”
“是啊。”檀雅笑着：“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阿姐自然也是。若不是嫁给了国师大人，阿姐以后的夫君，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国师大人虽然是个方外之人，却至少，容貌出众，文武双全，且权倾朝野。”
“即便是与阿姐并无什么感情，可看在阿姐的身份，以及阿姐的命数上，也定然不会薄待了阿姐。”
檀悦笑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我是至尊体的消息并未泄露出去，以我在外面的名声和我的容貌，即便是身为檀府的嫡小姐，只怕也嫁不了什么多好的夫君。能够嫁给国师大人，倒的确是我三世修来的福分了。”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半月先生的院子，便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话茬子，抬脚走了进去。
夜里，檀悦正窝在藏书楼中看书，就听见外面有声响传来。
檀悦抬起头来，眉头轻蹙。
这个时间，恐怕也就唯有顾子衍了。
檀悦抿了抿唇，将书放了下来，出了灵泉幻境。
一睁开眼，就瞧见顾子衍正站在窗边，将打开的窗户给关上了。
“关窗做什么？”
顾子衍闻声转过头来：“今夜外面在下雨，起了风，我担心窗户打开，你吹了夜风着凉，这才将窗户关上。”
说罢，又似乎笑了一声：“娘子你瞧，我是不是对你无微不至？我觉着，我果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人选了。”
檀悦嗤笑了一声，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说实话也有错吗？”
檀悦索性懒得理会他，只拿了个大迎枕放在身后坐起了身来：“既然外面在下雨，你冒雨前来，又是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见下雨了，想来看看娘子有没有关好窗户盖好被子。”顾子衍漫不经心地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今早我亲自送了嫁衣过来，还以为能够见娘子一面呢，结果，娘子可真令我伤心。”
“哦。”檀悦全然没将顾子衍调笑的话放在心上：“国师大人竟然还有心来伤？还真是令人意外。”
“自然是有的，人怎么还不能没有心呢？”顾子衍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我专程叫人给娘子做的嫁衣，娘子可还喜欢？”
“我不是已经叫管家禀报给国师大人了吗？嫁衣很好，用料精致，绣功绝妙，样式出挑，极好。”
“是吗？”顾子衍笑了起来：“我就知晓娘子定然会喜欢的。本来此前娘子答应了我自己亲手做嫁衣与喜服的，可是我等啊等，等啊等，娘子似乎都并没有要动手的打算。这离咱们成亲的大喜日子也没几天了，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才叫人做好了。”
“……”檀悦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我答应过要做嫁衣？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可能？我根本不会女红的好么？”
顾子衍听檀悦这样一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娘子这出尔反尔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娘子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毕竟你是我娘子，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不过，娘子果真不会女红的吗？娘子可是檀府的大小姐，檀夫人的女红不是做得很好吗？就一点没有交给娘子？那以后咱们成了亲可怎么办啊？”
孙雨薇的女红倒的确是不错，也的确是交给了檀悦，只不过是此前的那个檀悦。
她倒也隐隐约约能够记得一些，只是她实在是没有捏针绣花的习惯与喜好，索性就不动手了。
“成亲了怎么办？成亲与女红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成亲之后，我可就是娘子的夫君了，我的贴身衣裳，鞋袜的，总不能够让别人来做吧？说出去，于娘子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哦，没关系，我不在乎名声的。”
顾子衍听檀悦这么说，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每一次同娘子说话，总觉着，娘子越来越有趣了，我也愈发喜欢娘子了。”
“嗯，每一次同国师大人说话，我总觉着，国师大人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顾子衍便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喂，你是不是忘了，这是我的闺房，我院子里面还有人呢，你这般模样，惊扰了院子里的下人，我定然同你没完。”
“无妨，院子里的下人早已经中了我的幻术，如今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晓的。”顾子衍说着，就从袖中取出了一颗夜明珠来，放在了桌子上，屋中顿时亮了起来。
檀悦蹙了蹙眉：“你也莫要太过嚣张了。”
“这哪里算得上嚣张啊？”顾子衍目光从檀悦的脸上扫过，微微挑了挑眉：“娘子想不想要知道，什么才称得上嚣张？”
“并不想。”
顾子衍闻言，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半晌才又将目光落在了檀悦身上，骤然收起了脸上笑意，脸色严肃了许多：“檀府之所以能够成为这寒城之中的四大家族之一，原因除了檀府历任家族在朝中位居高位之外，还因为，檀府有一支查探消息的密探队伍。”
“密探队伍？”檀悦微微拧了拧眉：“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这密探队伍并非是用来打探寻常消息的，是在带兵打仗的时候，用于刺探敌情，潜入敌军所用。这样的一支队伍，自然不能够暴露出来，因而，演过上下，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
檀悦微微蹙了蹙眉，抬起眼来看向顾子衍：“你突然与我说起此事，是为了什么？”
顾子衍轻笑了一声：“方才我来的时候，瞧见那支密探队伍的几个头头，从檀晋南院子里出来。”
檀悦眯着眼看着顾子衍：“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你不是说了么，那些密探，是用于刺探敌情的，且归檀晋南所有，从他屋中出来，有何不妥？”